“嗯。”

谢老夫人道,“去年瑾玄念我这个老婆子双目失明不便行动,特意向圣上请旨让我留在家中。”

听到这个缘由,亦泠心里不免有些不满。

原来他是有这个本事让家眷在家里躲懒的。

那为何今年不行了呢?

还不是因为他不招大皇子待见,被别人打压了权力,在这头说不上话了。

啧,无能。

亦泠腹诽心谤的同时,抬眼打量着远处的坛场。

坛中搭建三层了台桌,摆放金钟、玉磬及禁坛辟非二牌,四周则挂满密密匝匝的命魔幢、辟邪幡和日月灯。

可惜此时正是天色最昏暗的时候,亦泠根本看不清内坛的宏富,只是被那上百盏日月灯吸引了目光。

若今日不是庄严肃穆的罗天大醮,这些夜里齐齐点亮的日月灯还挺漂亮的,足以媲美上元节的灯会。

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,亦泠又将目光投向了百官集结地。

他们都穿着差不多的朝服,亦泠一排排扫过去,根本看不出哪一个是谢衡之,倒是瞧见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。

作为六部尚书之一,亦尚书所站的位置还算靠前。

他双手习惯拢在袖口里,脑袋偏着不正面对方,可见他这会儿在同下僚说话。

亦泠轻轻叹了口气,收回视线,垂眸摩挲着手中的袖炉。

不一会儿,前方人群忽然传来一阵异动。

众人都踮着脚往里头看去,虽夜色黢黑,光凭阵仗也知是谁到了——

侍卫提灯引路,圣上穿着金色道袍行在最前端,后头依次跟着太后、皇后及皇子公主们,唯独不见太子夫妇。

随着他们的出现,人群逐渐静谧了下来,周遭肃然。

到处都是眼睛,亦泠也不敢妄动,规规矩矩地站着。

直到大皇子站在前头迎接圣上,亦泠仔细瞧了瞧,才看见跟在后头的谢衡之。

谢大人向来出惯了风头,如今老实巴交地居于人后,想来心头憋屈得很吧。

思及此,亦泠不由得冷冷勾唇。

至此,罗天大醮正式开始。

上三坛的普天大醮由圣上主祀,流程枯燥漫长,亦泠手中的暖炉都冷透了,正烦着,身后突然有人塞来一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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